因为凤菲习惯了单住,龙铁生就毫不犹豫地腾了那个最好的朝南的房间给她。
打开房门,干净整洁,一尘不染,和一门之外的混乱不堪似乎是两个世界。一张单人床,挂着白色的蚊帐,墙壁靠着一排书架,摆满了书籍,每本书都被仔细的擦拭保养,靠窗的书桌,透过窗帘的光撒在桌面上,桌子上简单的放着当年老式的信纸和钢笔,一个相框斜斜摆放,相片上一个白色连衣裙的少女,站在一树桃花下,清秀而温和,宛如春光。
龙渊轻轻拉开椅子坐下,拿起相片仔细看着。他前世孤身一人不知道什么是亲情,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了温馨的家庭,谁能想到……不知什么时候,竟然酣甜地睡着了。
等醒来的时候,天已全黑。似有所感地一回头,老爹龙铁生靠在门口正看着他,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,眼窝深陷,夹杂着灰白的头发乱糟糟跟鸡窝似的,曾经如钢铁一般的脊梁如今居然也有些弯腰驼背的样子。
龙铁生看他醒了,只低低说了声:“出来说。”
父子俩坐在沙发上,半晌谁都没有说话。
龙渊耐不住,忍不住又想抖腿,没想到刚抖一下,脚边的酒瓶子哐当一声倒了。
龙铁生瞅他一眼,冷冷地道:“说吧,这次又闯了什么祸?瞧瞧你穿的样子,跟个黑社会似的,你真以为国家不抓你是咋的?”
龙渊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,苦笑一声道:“爸,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。我这身衣服是售楼员的制服。我现在在做置业顾问,是正经工作。您瞅瞅我这胸牌,还有名片,您看看。”
龙渊双手将名片递过去,龙铁生一把接过,瞅了一眼,又扔到木头茶几上,闭上眼睛道:“你现在看也看过了,你老子我还没让你气死,你可以走了!”
龙渊无奈地挠挠脑袋,叫道:“爸!……”
话刚出口,龙铁生一巴掌拍在茶几上,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。结实的老榆木茶几被他拍的摇摇欲散,龙铁生怒吼道:“你给我滚!你就给我好好的闯祸!把我气死我也好跟你妈团聚!”
龙渊还待再说,一只酒瓶子已经兜头扔了过来,龙渊一把接过,只见老爹龙铁生站起来伸手指向着门口,气得嘴角都有些哆嗦:“滚!滚!什么时候真正学好了,什么时候再回来!”
龙渊看他着实气得不轻,不敢再说,连忙放下酒瓶一溜烟出门了。
龙铁生看着关上的房门,使劲喘了几口气,拿起茶几上那张名片,翻过来倒过去认认真真仔细看了几遍,看完又拿着那张名片,夹在墙上挂着的大玻璃相框的边角缝里。再回头一瞥,沙发一角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,走过去一看,是一沓钱,数了数正好一千。钱下面夹着个小纸条,写着“少喝酒多运动”。
龙渊走到单元门口,迎面碰上一人,他连忙把头一低,谁知道那人一把抓住他,笑道:“这不是龙渊么,你怎么回来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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